亿万富翁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收购推特(Twitter)的交易引发了广泛关注,但有一个方面常常被忽视:使用这个社交媒体平台的美国人并不多。
皮尤研究中心长期追踪社交媒体的使用情况,估计到2021年,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美国成年人使用推特,这一比例低于Facebook(近七成)和Instagram(四成),几乎与Snapchat(25%)持平。尽管推特公司做出了诸多努力,但它依然是一个小众产品,吸引了大量的关注和评论。
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推特在社交媒体中占据了一个独特的利基市场。推特是新闻媒体的主要阵地,记者们在这里分享工作和互动的程度远超其他平台。这意味着推特不仅获得了更多的媒体关注,而且在新闻消费方面的使用比例也显得不成比例。这种现象被概括为推特是美国精英的工具,这种贬义的使用与左翼政治观点相重叠。
因此,当马斯克收购推特时,这不仅仅是一个富人购买了一个平台。这是一个对平台的兴趣与他的左翼怀疑主义政治交织在一起的人,他突然控制了他粉丝眼中的左翼新闻编辑室。
这并不是史蒂夫·鲍尔默收购洛杉矶快船队,而是唐纳德·特朗普收购《纽约时报》。
注册如何阅读这张图表,这是Philip Bump的每周数据通讯。
首先,我们需要确认推特在美国社交媒体世界中的独特地位。除了衡量人们使用每个平台的频率外,皮尤在2020年底进行了一项研究,评估人们从哪里获取竞选和政治新闻。尽管只有23%的成年人使用推特,但14%的受访者表示他们用推特发布竞选新闻。这一差距比其他平台要小得多;虽然更多的人(25%)使用Facebook看新闻,但超过三分之二的成年人使用Facebook。
与其他平台相比,推特更多地被用作新闻发布的场所。皮尤研究中心的其他研究发现,使用推特的人往往更关注新闻和政治——尽管最近的内部分析表明,人们对该平台上的新闻兴趣正在减弱。
但我们在这里讨论的是感知。人们普遍认为推特是新闻和媒体的聚集地。此外,这里也是左倾新闻和媒体的中心。
从2021年开始的皮尤民调显示,党派对该平台的看法存在巨大分歧。民主党人(以及倾向于投票给民主党的独立人士,这一群体被称为“leaners”)更有可能认为推特对民主有益。共和党人(以及共和党的支持者)则更可能认为推特不利于民主。民主党人也比共和党人更有可能表示他们信任推特上发布的新闻和信息。
在马斯克收购的背景下,第一个结果值得注意。他经常将推特视为民主对话(小D)健康的必要条件——暗示他站在对推特目前运作方式的怀疑者一边,那些倾向于右翼的怀疑者。
这种看法部分源于推特对2016年大选前后出现的对其平台内容的担忧的回应。除了因帮助俄罗斯人(相对无力的)影响美国政治对话而受到批评外,该平台还承受了限制辱骂性、往往是种族主义或偏执性帖子的呼吁。推特实施了一个系统,降低那些违反规则的人的可见度。
这很快引起了注意。面临这种最小化的保守派人士宣称,这不是他们自己行为的结果,而是推特试图让政治对手噤声的结果。他们认为,总部位于超级自由主义大本营旧金山的推特,是出于报复心在向右翼施压。于是产生了一个艺术术语:“影子禁令”。
显然,一些用户,不仅仅是右翼用户,受到了这项政策的影响。此外,推特对可接受内容的标准并不一定与一种政治权利相一致,这种权利日益将其重点放在反对边缘化群体日益被接受的问题上,并将其视为言论自由问题。许多右翼人士(包括一位前总统)谴责为失控的“觉醒主义”(wokeism),可能会被其他人描述为“减少尖刻或歧视性攻击”。这里有一些边缘情况,就像总是有的一样——但是,再次强调,我们讨论的是感知。
在皮尤的民意调查中,60%的共和党(和倾向于共和党的)推特用户表示,限制某些帖子的可见性——比如掩盖选举错误信息——是一个“主要问题”。同样比例的人认为完全禁止用户是一个主要问题。总体而言,只有30%的美国人认为前者是一个主要问题,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这样认为后者。
在2020年大选前不久,推特(和脸书)做出了一个决定,使很多这种情绪具体化。当《纽约邮报》报道它获得了乔·拜登的儿子亨特的一台笔记本电脑时,两个社交媒体平台——提防再次放大可能是俄罗斯黑客行动的一部分的材料——限制了这个故事的分享。从那一刻起,这种认知就被锁定了。推特想帮助民主党。随后,这被与“媒体”混为一谈,后者有时被指责同样封锁了对笔记本电脑的报道。(以下是《华盛顿邮报》当时发表的一篇文章。这是最近的一份报告,评估了硬盘驱动器的内容,据说是那台笔记本电脑的复制品——有一次我们在一年多后拿到了一个副本。)
埃隆·马斯克加入了这一行列。他在说右翼人士所说的话:节制太过分了,这个平台对右派的声音太敌对了。马斯克不仅出价收购了这家公司,而且在收购过程中还在推特上大力抨击推特。如果有一件事能让你在推特上得到政治右翼人士的关注和赞扬,那就是使用表情包反对左派或被认为是左派的人。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右翼人士反对所谓左派霸权的长期全国性运动的背景下。这有很多形式,比如塔克·卡尔森(Tucker Carlson)在福克斯新闻(Fox News)上对疫苗的咆哮。但共同的主题是,在媒体、学术界和娱乐界,有一个天生的左翼权力中心的堡垒,推动着美国人的言论和行为。这种说法长期以来对共和党官员很有用;将客观的新闻报道视为偏见削弱了批评性报道的力量。(特朗普将这种特殊的做法提升为一种艺术形式。)但现在它的范围扩大了,有时甚至飘进了像QAnon运动那样令人困惑、危险的地带。
但终于,终于,马斯克出现了。在他们最珍视的社交媒体领域,取得了对左派的胜利。右翼对马斯克接管推特的反应是广泛的庆祝,他们认为上周存在的政治限制下周就会消失。(如果不是。)但这不仅仅是关于跨性别者的推特。而是要打破精英对美国的控制。
埃隆·马斯克之于科技,就像特朗普之于政治。他很有钱,有一群狂热到震耳欲聋的粉丝。和特朗普一样,他决定接管美国的一个权力中心,按照自己的意愿重塑局面。
今天是2017年1月20日,在推特上。我们会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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